2014年2月27日 星期四

[LE 59/60] ”Maybe not right now. But one day time will explain it.“



[59] ”Maybe not right now. But one day time will explain it.

aoru21歲,日本大阪人

如果說,愛一個人,你必須與他生活一陣子,那麼我賭沒人不會愛上Kaoru。我還記得去年過年的某一天(2/9),她從日本飛來,我燉了一鍋馬鈴薯燉肉歡迎她。元宵她應景燒麻糬,使我一解思鄉之苦。我們相處除了那場中日大戰的棒球賽尷尬過,其餘的日子裡幾乎是相依為命、互相扶持。我們的房間隔著一道牆,每天數以百計的火車在我們的窗戶輪流經過,走過我們的生命。

那些日子靜好,即使大雪紛飛,總有百花齊放的時刻。我介紹她網路觀看日劇的管道使她驚艷,風雪假期各自趕「最高的離婚」日劇進度。偶爾她會拿出大吟釀,我們小酌幾杯聊聊近況。復活節時瑞士室友返家,我們不約而同買了兩隻巧克力兔慶祝(她是個可怕的巧克力狂)。我喜歡她做的酪梨壽司,她驚喜我的咖喱飯。她對我來說,就是在瑞士生活的家人。

四月的某一天,她在我們家附近的廢棄教堂門前,撞見一名德國男子,希望能和她交換電話(從此以後我們以”Church guy”稱呼他)。她們漸漸地嘗試交往,有那麼一些時候,她會和我大聊感情事。她清楚自己一年後即會返回日本,她的理智告訴她不應該繼續這麼下去。”Maybe not right now. But one day time will explain it.”但其實更讓她掛心的,是她在日本有一名心儀已久、喜歡抽雪茄的學長(從此以後我們以”Cigar guy”稱呼)。再加上,她一直有種放不開的情結,覺得自己對Church guy,並不是男女朋友關係的想像。

5月的最後一天,正是我們要退租的日子。我當晚必須搭乘7點後免費火車前往蘇黎世,隔日奔往所有都是未定論的希臘。Kaoru兩天後離開瑞士,六月她即將飛往西班牙格拉納達學西語,七月則是飛至法國學法語(我忘記提及,她於日本上智大學主修德文)。下午五點我已打包並清空房裡所有東西,除了留下床墊下、一張刻意寫給陌生人、下學期即將搬進我房間交換學生的信。哭了,最後要離開家門時,才曉得多少日子曾在這度過。多少掙扎與勇敢,一切也就這麼過去了。

五件大行李.我一人自然是提不動的。特別是意外的一場大雨,幾乎是我在瑞士撞見的一場最大雨。Kaoru好心地幫忙我,幾乎是渉溪、渡河般地走過家門前那條鐵軌旁的小路,穿越廢棄教堂、一道通往市中心的橋,最後抵達火車站。我們冒汗地坐在椅凳上,她才告訴我一些心底話,一些從來沒有對我提起的事。

Kaoru很愛她的前男友,彼此相愛,甚至分手後依然也是。兩人之所以忍痛分開,是她的前男友罹患癌症,當時已是第三期。但Kaoru心裡一直有愧疚,不敢輕易地聯絡前男友,花了好長一段時間才從這股傷痛中恢復,已經有一段時日沒有前男友的消息。但那就像一根針,總有一些時刻會刺進心底,難以釋懷,甚至原諒自己。

說到這裡她哭了、我也哭了。我沒有辦法想像,這位平時相處客氣、好禮的室友,竟也面臨人生這麼艱難的課題。我告訴她你已經很勇敢了,這不是你的錯,一切都是命運使然。而我也很感激,她願意告訴我這一切,那是因為我們已經視彼此為家人。雖然即將道別,但是彼此的關懷與祝福,都會陪伴另一個人,在那條她勇往直前的道路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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