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4年2月27日 星期四

[LE 28/60]”People write down their feeling on paper, I just have on my arm.”



[28]”People write down their feeling on paper, I just have on my arm.”

Yoeri 27歲,比利時梅嫩(Menen)

千幸萬苦,終於等著渡輪出發前的笛聲。希臘國旗掛於船尾,漸漸遠離義大利Ancona岸邊。一上船後因為我沒有臥鋪,立刻得走出船主體外,和在碼頭相識的蘇黎世人道別。他們走進高級艙等,而我則是往Aircraft seats層,情境就像是鐵達尼號JackRose各自進入他們天壤之別的艙等般。即使過夜設備極度簡陋,船上的淋浴設備冷熱水不穩,但絲毫不減我的好奇與興奮。因為,這是我23歲以來,第一次搭上渡輪。

開始總是新鮮的,我跑往渡輪上各個設施空間,在酒吧、餐廳、賭場、游泳池打轉。許多人坐在甲板上,似乎老早有準備。閱讀他們的書籍,邊曬太陽,徐徐的海風吹來。我什麼都沒有準備,只是坐在甲板上,對著海面發呆放空,那時的我並沒有意識到,這將會是長達24小時的漂流航行。

船上的年輕女孩少,多數年輕人去希臘會選擇搭航空到雅典,省時省力。而我原先因為看上陸地火車從瑞士往希臘,不僅需轉車數次,亦會經過非申根國家的領土,這趟希臘航行本來已經計劃作罷。卻,有一天當我翻Eurail pass火車時刻表時,注意到其中一頁從義大利到希臘渡輪的廣告。上頭標示著持有Eurail pass者,只需要部分負擔港口稅等近30歐元。然而,我試著上網找前人經驗,卻完全沒有人分享,「從來沒有人這麼做」。

也因此,當我所到之處,所有人皆瞪大眼睛好奇看著我,包含許多跑貿易單幫商人們。其中幾名男士請我喝酒,我因眼見夕陽沈入海底好美,失去戒心數度離開我的酒杯。再加上後來人口販子販賣簽證事件,險些被賣掉。幸好後來,只做了一個應景惡夢,平安地度過那一夜。

隔天早上當我醒來,渡輪更靠近希臘西側Igoumenitsa。在船於第一次碼頭靠岸後,一名前晚認識的大鬍子指向前方的道路,他告訴我”This road is heading for Turkey””Really?”,在船離港前我多停留一眼,「越來越靠近,目的地了。」

還有5小時的航行,我帶著自己從義大利超市準備的乾糧,到甲板上曬陽光。另一名昨晚認識的比利時商人走來,Yoeri,大鬍子的同伴。他告訴我他們經常跑船,游走義大利、英國、比利時、西班牙、希臘之間,早已對海上景色見怪不怪,只覺得這24小時實在難熬。我們開始聊天。

前天晚上在吧前我告訴他們每個人刺青愛的故事,今早換Yoeri告訴我他的刺青。Yoeri身上共有三個刺青,令人驚訝的是,三個刺青的圖案皆是由他親自設計。我瞪著一個刺青,”That means all road lead to Rome.”他有他設計的幾何邏輯。但更令我意外的,他告訴我這三個刺青,全出自於他姊姊的手。

Yoeri的姊姊是名刺青師傅,他們兩的藝術天份來自於母親。母親喜歡素描,知道小孩對藝術也有興趣,很鼓勵他們創作。Yoeri姊姊走上刺青師傅這條路,而Yoeri則貿易跑船,卻也不忘記設計召喚。”People write down their feeling on paper, I just have on my arm.”

“You must have a good family.”我直覺回答。但Yoeri告訴我,他爸媽離婚了,這曾經對他和姊姊是個極大打擊。”But I love both of them,definitely.”Yoeri爸爸也是跑船員,Yoeri跟爸爸同公司。他們還曾幾度一塊出海過,是特別工作經驗。他回憶起小時候爸爸曾帶他到希臘,沒想到8年後,重新以跑船員身份踏上希臘土地。

他對我指著手上的刺青,預計繞過脖子,從右手刺到左手。而渡輪的我們正如他手上的刺青,由歐洲大陸西側,慢慢航行向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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